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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劾元匡 北魏 · 王显
 出处:全后魏文卷四十六
自金行失御,群伪竞兴,礼坏乐崩,彝伦攸斁。
大魏应期,奄有四海。
高祖孝文皇帝以睿圣统天,克复旧典。
乃命故中书监高闾广旌儒林,推寻乐府,依据《六经》,参诸国志,以黍裁寸,将均周、汉旧章。
属云构中迁,尚未云就。
高祖睿思玄深,参考经记,以一黍之大,用成分体,准之为尺,宣布施行。
正始中,故太乐令公孙崇辄自立意,以十二为寸,别造尺度,定律刊钟。
皆向成讫,表求观试。
时敕太常卿臣芳,以造既成,请集朝英,议其得否。
芳疑尺度与先朝不同,察其作者,于经史复异,推造鲜据,非所宜行。
尚书令臣肇、清河王怿等以造乖谬,与《周礼》不同,遂奏臣芳依《周礼》更造,成讫量校,从其善者。
而芳以先朝尺度,事合古典。
乃依前诏书,以刊寸,并请朝廷,用裁金石。
于时议者,多云芳是,唯黄门侍郎孙惠蔚扶同。
二途参差,频经考议。
尚书令臣肇以芳造。
物故之后,而惠蔚亦造一尺,仍云扶。
以比崇尺,自相乖背。
量省二三,谓芳为得。
尚书臣匡表云,刘孙二尺,长短相倾,稽考两律,所容殊异。
言取中黍,校彼二家,云并参差,抑中无所,自立一途,请求议判。
当时议者,或是于匡。
两途舛驳,未即时定。
肇又云,权斛斗尺,班行已久,今者所论,岂喻先旨。
宜仰依先朝故尺为定。
自尔以后,而匡与肇厉言都座,声色相加,高下失其常伦,噂竞无复彝序
匡更表列,据己十是,云芳十非。
又云:「肇前被敕旨,共芳营督,规立钟石之名,希播制作之誉。
乃凭枢衡之尊,藉舅氏之势,与夺任心,臧否自己。
阿党刘芳,遏绝臣事,望势雷同者,接以恩言,依经案古者,即被怒责。
虽未指鹿化马,移天徙日,实使蕴藉之士,耸气坐端,怀道之夫,结舌筵次」。
又言:「芳昔与竞,恒言自作,今共臣论,忽称先朝。
岂不前谓可行,辄欲自取,后知错谬,便推先朝。
殊非大臣之体,深失为下之义。
复考校势臣之前,量度偏颇之手,臣必刖足内朝,抱璞人外」。
嚣言肆意,彰于朝野。
然匡职当出纳,献替所在,斗尺权度,正是所司。
若己有所见,能练臧否,宜应首唱义端,早辨诸惑,何故默心随从,不关一言,见成事,方有此语。
才学,与匡殊悬,所见浅深,不应相匹。
今乃始发,恐此由心,借智于人,规成虚誉。
况匡表云:「所据铜权,形如古志,明是汉作,非莽别造」。
及案《权铭》云:「黄帝始祖,德布于虞,虞帝始祖,德布于新」。
若莽佐汉时事,宁有铭伪新之号哉?
又寻《莽传》,云莽居摄,即变汉制度。
考校二证,非汉权明矣。
复云:「芳之所造,又短先朝之尺」。
臣既比之,权然相合。
更云:「芳尺与千金堰不同」。
臣复量比,因见其异。
二三浮滥,难可据准。
又云:「共构虚端,妄为疑似,托以先朝,云非己制」。
臣案此欺诈,乃在于匡,不在于
何以言之?
芳先被敕,专造钟律,管龠优劣,是其所裁,权斛尺度,本非其事。
比前门下索尺度,而牒报云:「依先朝所颁新尺,复应下,更不增损,为造钟律,调正分寸而已」。
检匡造时,在牒后一岁,于尔日,匡未共争,已有此牒,岂为诈也?
计崇造寸,积十二,群情共知;
造寸,唯止十黍,亦俱见先朝诏书。
成寸,首尾历然,宁有辄欲自取之理?
肇任居端右,百寮是望,言行动静,必副具瞻。
若恃权阿党,诈托先诏,将指鹿化马,徙日移天,即是魏之赵高,何以宰物。
肇若无此,匡既诬毁宰相,讪谤明时。
岂应谈议之间,便有指鹿之事;
可否之际,轻生刖足之言。
赵高矫惑,事属衰秦;
卞和抱璞,时遇暴楚。
何宜以济济之朝,而有斯谤者哉!
阻惑朝听,不敬至甚,请以肇、匡并禁尚书,推穷其原,付廷尉定罪(《魏书·广平王洛侯附传》。第五子匡与尚书令高肇不平,后因与太常刘芳议争权量,遂与声色。御史中尉王显奏匡云云。诏曰可。)
孝庄帝高祖为伯考表 北魏 · 元彧
 出处:全后魏文卷十八
汉祖创业,香街有太上之庙;
光武中兴,南顿舂陵之寝。
元帝之于光武,疏为绝服,犹尚身奉子道,入继太宗
高祖之于圣躬,亲实犹子。
陛下既纂洪绪,岂宜加伯考之名?
汉宣之继孝昭,斯乃上后叔祖,岂忘宗承考妣,盖以大义斯夺。
及金德将兴,宣王受寄,自兹而降,世秉威权。
景王意存毁冕,文王心规裂冠,虽祭则魏主,而权归晋室,昆之与,实倾曹氏。
子元宣王冢胤,文王成其大业。
故晋武继文祖宣,景王有伯考之称。
以今类古,恐或非俦。
又臣子一例,义彰旧典,禘祫失序,著讥前经。
高祖德溢寰中,道超无外。
肃祖虽勋格宇宙,犹曾奉贽称臣。
穆皇后禀德坤元,复将配享乾位,此乃君臣并筵,嫂叔同室,历观坟籍,未有其事(《魏书·临淮王谭附传》。庄帝追崇武宜王为文穆皇帝庙号肃祖,将迁神主于太庙,以高祖为伯考。表谏。)
大汉韶州云门山大觉禅寺大慈云匡圣宏明大师碑铭 南汉 · 陈守中
四言诗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九十二
原夫真空无相。劫火销而性相何来。妙法有缘。元气剖而因缘何起。造化莫能为关键。元黄不可为种根。乩乎十号之尊。出彼三祇之劫。增莫知而减宁睹。讵究始终。望不见而名无言。孰去住。不有中有。不空中空。匪动匪摇。常寂常乐。拘留孙之过去。释种圆明。毗婆尸之下生。元符合契。繇是修行道著。相好业成。爰授记于定光。乃度人于摩竭。自是一音演说。二谛宏宣。开八万法门。化三千世界。大乘六而小乘九。慧业难基。欲界四而色界三。昏波易染。所以兴行六度。接引四生。求真者竞洗六尘。修果者咸超十地。尽使昏衢之内。俱萌舍筏之心。大荫人天。俾居净土。其后衣缠白氎。屣脱金沙。示无住之身。现有终之理。于是迦叶结集。阿难證真。递付心珠。住持法藏。象教远流于千辇。觉花遍满于十方。马鸣兴护法之功。龙树显降魔之力。师师相受。法法相承。大化无穷。不可思议。而自我祖承运。明帝御乾。符圣梦以西来。图粹容而东化。金言玉偈。摩腾行首译之文。鹿苑鸡林。佛朔遂身游之化。迨于魏晋。迄至隋唐。达理者甚多。得道者非少。其如历帝历代。有废有兴。未若当今圣明钦崇教相者也。伏惟睿圣文武隆德高明宏道大光孝皇帝陛下德参覆载。道合照临。叶九五之龙飞。应一千之凤历。承帝喾有尧之庆。鸿业勃兴。体下武继文之基。圣功崛起。每念八纮纷扰。九土艰虞。耀干戈弧矢以宣威。救生灵涂炭。用声明文物而阐教。致寰宇雍熙。栉沐忘劳。凿大禹之所未凿。造化不测。开巨灵之所未开。庆云呈而甘露垂。嘉谷生而芝草出。其于儒也。则石渠金马。刊定古今。八索九邱。洞穷渊奥。其于道也。则探元抱朴。得太上之妙门。宝箓灵符。授虚皇之秘诀。于几暇既崇于儒道。注宸衷复重于佛僧。是妙奉三宝于虚□福万民于寰宇。绀宫金刹。在处增修。白足黄头。联辰受供。而乃频彰瑞感。显应昌期。矧以韶石奥区。曹溪胜地。昔西来智药三藏。驻锡于曹溪。曰一百七十年后。当有无上法宝。肉身菩萨。于此兴化。学道者如林。故号曹溪曰宝林也。二十八祖之心印达摩东传。三十三代之法衣祖师南授。洎六祖大师登正果之后。所谓学者如林。天下高僧。无不臻凑者矣。大慈云匡圣宏明大师者。则别㯋一枝也。大师澄真不浑。定性自然。驰记莂之高名。蹑迦维之密行。慧灯呈耀。智剑发硎。六根净而五服清。不染不著。四果證而三明朗。自悟自修。启禅门而定水浤澄。搜律藏而戒珠莹澈。水上之莲花千叶。清净芬芳。空中之桂魄一轮。孤高皎洁。机无细而不应。道有请而必行。故得百福庄严。万行圆满。尽诸有漏。达彼无为。大师讳文偃姓张氏吴越苏州嘉兴人也。生而聪敏。幼足神风。不杂时流。自高释性。才逾丱岁。便慕出家。乃受业于嘉兴空王寺律师志澄下为上足。披经译偈。一览无遗。勤苦而成。依年具尸罗于常州戒坛。初习小乘。次通中道。因闻睦州道踪禅师关钥高险。往而谒之。来去数月。忽一日。禅师发问曰。频频来作什么。对曰。学人已事不明。禅师以手推出云。秦时𨍏轹钻。师因是发明。微而有理。经数载。策杖入。造于雪峰会下。三礼之后。雪峰和尚颇形器重之色。是时千人学业。四众咸归。肃穆之中。凡圣莫测。师朝昏参问。寒燠屡迁。昂鹤态于偫流。闭禅扉于方寸。因有僧问雪峰曰。如何是触目不见道。运足焉知路。雪峰曰吽。其僧不明。举问师。此意如何。师曰。两斤麻。一疋布。僧又不明。复问何义。师曰。更奉三尺。僧后问于雪峰。峰曰噫。我常疑个布衲。其后颇有言句。繁而不书。乃于众中密有传授。因是出会。游访诸山。后雪峰迁化。学徒问曰。和尚佛法付谁。峰曰。遇松偃处住。学徒莫测。偃者则师之法号也。遗诫至今。雪峰不立导。未届于曹溪。旋谒灵树故知圣大师。(如敏长老)以识心相见。静本略同。俦侣接延。仅逾八载。丁丑。知圣忽一日召师及学徒语曰。吾若灭后。必遇无上人为吾茶毗。及戊寅岁知圣大师顺寂。恰遇高祖天皇大帝驾幸韶阳。至于灵树。敕为焚爇。果契前言也。师是时奉诏对扬。便令说法。授以章服。次年。又赐于本州为军民开堂。师据知圣筵。说雪峰法。牧守何希范礼足曰。弟子请益。师曰。目前无异草。是日问禅者接踵。其对答备传于世。师尔后倦于延接。志在幽清。奏乞移庵。帝命俞允。癸未。领众开云门山。搆创梵宫。数辇而毕。莫不因高就远。审地为基。层轩邃宇而涌成。花界金绳而化出。晓霞低覆。绛帷微衬于雕楹。夕露散垂。珠网轻笼于碧月。匼匝尽奇峰秀岭。逶迤皆泼黛堆蓝。泉幽而声激珠玑。□而势拿空碧。由是装严宝相。合杂香厨。抠衣者岁溢千人。拥锡者云来四表。庵罗卫之林畔。景象无殊。耆阇崛之山中。规模匪异。院主师传表奏造院毕功。敕赐额曰光泰禅院。至戊戌岁高祖天皇大帝诏师入阙。朝对有容。因宣问曰。作么生是本来心。师曰。举起分明。知师洞韫元机。益加钦敬。其日欲授师左右街僧录。逊让再三而免。翌日。赐师号曰匡真大师。延驻浃旬。赐内帑银绢香药。遣回本院。厥后常注宸衷。频加赐赉。寻伏遇中宗文武光圣明孝皇帝缵承鸿业。广布皇风。廓静九围。常敬三宝。复降诏旨。命师入于内殿。供养月馀。仍赐六铢衣钱绢香药等。却旋武水。并显赐塔院额曰瑞云之院宝光之塔。师禅河浩淼。闻必惊人。有问禅者。则云正好辨。有问道者。则云透出一字。有问祖师意者。则云日里看山。凡所接对言机。大约如此。了义元远法藏幽微。化席一兴。岁华三纪。师于生灭处。在色空中。来若凤仪。作僧中之异瑞。去同蝉蜕。为天外之浮云。于屠维作噩之岁。四月十日。寝膳微爽。动止无妨。忽谓诸学徒曰。来去是常。吾当行□□命侍者奉汤。师付汤碗于侍者曰。第一是吾著便。第二是汝著便。亟令修表。告别君王。乃自札遗诫曰。吾灭后。不得敩俗着孝衣哭泣。备丧车之礼。则违我□□□也。付法于白云山性大师志庠。其日子时。瞑目怡颜。謺足而化。呜乎。化缘有尽。示相无生。端然不坏之身。寂尔归真之。惠海虽乾于此界。法山复化于何方。风云惨澹以低垂。众鸟悲鸣而不散。学徒感极。瞻雁塔以衔哀。门客恋深。拜禅龛而雪涕。以当月二十有五日。诸山尊宿。四界道俗。送师入塔。寿龄八十六。僧腊六十六。香飘数里。□□一隅。护法龙神。出虚空而闪烁。受戒阴骘。现髣髴之形容。其后诸国侯王。普天僧众。闻师圆寂。竞致斋羞。而后一十七年。我皇帝陛下应天顺人。垂衣御极。顺三灵而启圣。绍四叶之耿光。大振尧风。中兴佛法。至大宝六年岁次癸亥八月。有雄武军节度推官阮绍庄。忽于梦中见大师在佛殿之上。天色明朗。以拂子招绍庄报云。吾在塔多时。汝可言于李特达。(秀华宫使特进李托也)他奏闻。为吾开塔。绍庄应对之次。惊觉历然。是时李托奉敕在韶州。于诸山门寺院修建道场。因是得述斯梦。修斋事毕。回京奏闻。圣上谓近臣曰。此师道果圆满。坐化多年。今若托梦奏来。必有显现。宜降敕命。指撝韶州都监军府事梁延鄂。同本府官吏。往云门山开塔。如无所坏。则奏闻迎取入。梁延鄂于是准敕致斋。然后用功开凿。菩萨相依稀旋睹。莲花香馥郁先闻。须臾。宝塔豁开。法身如故。眼半合而珠光欲转。口微启而珂雪密排。髭发复生。手足犹软。放光于方丈。晃耀移时。兴瑞雾于周回。氤氲永日。即道即俗。观者数千。灵异既彰。寻乃具表闻奏。敕旨宜令李托部署人船。往云门修斋迎请。天吴息浪。风伯清尘。直济中流。俄达上国。敕旨于崌崃步驻泊。翌日。左右两街。诸寺僧众。东西教坊。四部伶伦。迎引灵龛。入于大内。螺钹铿锵。于玉阙。幡花罗列于天衢。圣上别注敬诚。赐升秘殿。大陈供养。謺启斋筵。排内帑之瑰珍。馔天厨之蕴藻。列砌之骊珠斛满。盈盘之虹玉花明。浮紫气于皇城。□灵光于清禁。圣上亲临宝辇。重换法衣。谓侍臣曰。朕闻金刚不坏之身。此之谓也。于是许偫僚士庶。四海蕃商。俱入内庭。各得瞻礼。瑶林畔千灯接昼。宝山前百戏联宵。施□□□不可殚纪。以十月十六日乃下制曰。定水澄源。火莲发艳。夙悟无生之理。永留不朽之名。万象都捐。但秘西乾之印。一真不动。惟馀南祖之灯。韶州云门山證真禅寺匡真大师。早契宗乘。洞超真觉。虽双林示灭。十七年靡易金躯。只履遗踪。数万年应回葱岭。朕显膺历数。缵嗣丕图。洎三朝而并切皈依。乃一心而不忘回向。仰我师而独登果□在冲人而良□叹嘉。宜行封赏之文。用示褒崇之典。赠大慈云匡圣宏明大师。證真禅寺宜升为大觉禅寺。重臣将命。乳奠坤仪。太常行礼于天墀。纶诰宣恩于云陛。固冥垂慈贶。密运神通。资圣寿于延长。保皇基于广大。师在内一月馀日。圣泽优渥。七宝装龛。六铢裁服。颁赐所厚。古今难伦。当月二十九日。宣下李托部署。却回山门。有参学小师双峰山长老广悟大师赐紫竟钦温门山感悟大师契本云门山上足小师悟大师常宝等。同部署真身到阙。亦在内庭受供。恩渥异常。其诸上足门人常厚等四十馀人。各是章衣师号。散在诸方。或达禅机。或名高长者。在京小师明大师都监内诸寺赐紫常一等六十馀人。或典谋法教。或领袖沙门。臣才异披沙。学同铸水。虔膺凤旨。纪实以难周。愧匪雄词。勒贞珉于不朽。乃为铭曰。
于穆大雄。
教敷百亿。
亭育二仪。
提携八极。
不灭不生。
无声无色。
卓尔神功。
昭然慧力(其一)(一章)

化无不周。
道无不备。
法既流兮。
教既布矣。
爰未灭乐。
归乎妙理。
宝性真宗
枝分风靡(其二)(二章)

祖祖传心。
灯灯散烛。
诠谛腾镳。
圣贤交躅。
种种津梁。
门门杼轴。
正觉广焉。
寻之不足(其三)(三章)

厥有宝林。
重芳一叶。
布无上乘。
登无上楫。
法炬曈昽。
尼珠炜煜。
拯溺迷津。
救焚尘劫(其四)(四章)

南北学徒。
抠衣朝夕。
无醉不醒。
无昏不释。
示其生焉。
来彰慧绩。
示有灭焉。
归圆真寂(其五)(五章)

湛然不动。
塔韫宝光。
玉□弥赫。
金相弥庄。
时乎未来。
我则晦藏。
时乎至矣。
我则昭彰(其六)(六章)

爰于明朝。
现兹法质。
如拨障云。
重舒朗日。
瑞应皇□福隆帝室。
圣览祯祥。
恩颁洋溢(其七)(七章)

三翼沿溯。
千里请迎。
迎来丹阙。
设在三清。
金银罗列。
琼璧堆盈。
俄生紫气。
潜覆皇城(其八)(八章)

陈供席。
夜奏笙歌。
施亿宝贝。
舍万绮罗。
神倾薝卜。
天降曼陁。
前佛后佛。
显应斯多(其九)(九章)

明明圣君。
仁仁慈主。
圣比和风。
慈同甘雨。
祚与天长。
教将地固。
勒之贞珉。
永芳千古(其十)(十章)
特尚可 清 · 洪亮吉
钟离崩,陷石穴,一如丹,一如漆。
入穴多于虫,出穴莫敢雄。
拔剑刺屋居其中,盐神冉冉兮纷相从。
神之一飞兮九日尽落,浃旬茫茫兮不见城郭。
天空空,野梦梦,遗以青缕,射以雕弓。
盐神去,王廪地。
特与雄,廪君裔。
欲寄食,宁作贼。
官贪如狼政如火,李特尚可尚杀我李特为廪君苗裔先钟离山崩陷赤黑二穴出黑穴者四姓出赤穴者即先五姓争为神相约以剑刺穴屋惟廪君剑独着遂为神有盐神从之其飞闭天廪君射杀之天乃开朗广汉百姓谣日李特尚可罗尚杀我)
蜀都道中 续唐至宋初 · 刘兼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剑关云栈乱峥嵘,得丧何由险与平。
千载龟城终失守,一堆鬼录漫留名。
季年必不延昏主,薄赏那堪激懦兵。
李特后来多二世,纳降归拟尽公卿。
七庙议 隋末唐初 · 岑文本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五十
昔孙卿子云。有天下者事七代。
有一国者事五代。则天子七庙。
古今达礼。故商书称七代之庙。
可以观德。祭法称王立七庙。
一坛二墠。王制云天子七庙。
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
莫不尊始封之君。谓之太祖
太祖之庙。百代不迁。
祫祭之礼。毁庙之主陈于太祖
未毁之庙主皆升合食于太祖之室。太祖东向。
昭南向。穆北向。
太祖者。商之元王。
周之后稷是也。太祖之外。
更无始祖。但商自元王以后。
十有四代。至汤而有天下。
周自后稷已后。十有七代。
武王而有天下。其间代数既远。
迁庙亲庙。皆出太祖之后。
故得合食有序。尊卑不差。
其后汉高受命。无始封祖。
即以高皇帝太祖太上皇高帝之父。
立庙飨祀。不在昭穆合食之列。
为尊于太祖故也。魏武创业。
文帝受命。亦即以武帝太祖
高祖太皇处士君等并为属尊。不在昭穆合食之列。
晋宣创业。武帝受命。
亦即以宣帝太祖。其征西豫章颍川京兆府等并为属尊。
不在昭穆合食之列。历兹已降。
至于有隋。宗庙之制。
斯礼不易。故宇文氏以文皇帝太祖
隋室以武元皇帝太祖。国家诞受天命。
累洽重光。景皇帝封唐公
实为太祖。中间代数既近。
列在三昭三穆之内。故皇帝太庙。
惟有六室。其宏农府君宣光二帝尊于太祖
亲尽则迁。不在昭穆合食之数。
今皇极再造。孝思匪宁。
二月二十九日敕。宣光以下。
依旧号令尊崇。续又奉三月一日敕。
既立七庙。须尊崇始祖。
速令详定者。伏寻礼经。
始祖即是太祖太祖之外。
更无始祖。周庙太祖之外。
周文王为始祖。不合礼经。
或有引白虎通义云。后稷为始祖。
文王太祖武王太宗
及郑元注诗雍序。太庙为文王以为说者。
其义不然。何者。
彼以礼王者祖有功而宗有德。周人祖文王宗武王
故谓文王太祖耳。非祫偫主合食之太祖
今之议者。或有欲立凉武昭王为始者。
殊为不可。何者。
昔在商周卨始封。
汤武受命。汤武之兴。
祚由卨。故以卨为太祖
即皇家之景皇帝是也。凉武昭王勋业未广。
后主失守。国土不传。
景皇帝始封。实基明命。
今乃舍封唐之盛烈。崇西凉之远构。
考之前古。实乖典礼。
魏氏不以曹参太祖齐梁不以萧何太祖
晋氏不以胡公殷王卬为太祖。宋氏不以楚元王太祖
陈隋不以胡公杨震太祖。则皇家安可以凉武昭王太祖乎。
汉之东京。大议郊祀。
多以周郊后稷。汉当郊尧。
制下公卿议。议者佥同。
亦然之。唯杜林正议
独以为周室之兴。祚由后稷
汉业特起。功不缘尧。
祖宗故事。所宜因循。
竟从林议。又传称欲知天上事。
问长人。以其近之。
武德贞观之时。主圣臣贤。
其去凉武昭王。盖亦近于今矣。
当时不立者。以必不可立故也。
今既年代深远。方复立之。
岂是三祖二宗之意。实恐景皇失职而震怒。
武昭虚位而不答。非社稷之福也。
宗庙事重。禘祫礼崇。
先王以之观德。或者不知其说。
既灌而往。孔子不欲观之。
今朝命惟新。宜应慎礼。
祭神如在。理不可诬。
请准敕加太庙为七室。享宣皇帝以备七代。
始祖不合别有尊崇之义。谨议。
议始祖庙 北宋 · 张齐贤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
《礼》:「天子七庙」。
尊始封君曰太祖,百代不迁,始祖无闻焉。
殷自玄王至汤,周后稷武王,皆出太祖后,合食有序。
景皇帝始封唐,实为太祖,以世数近,故尚在昭穆。
今乃上引武昭王为始祖,异乎殷、周之本卨、稷也。
卨、稷兴祚,景皇帝是也。
昭王国不世传,后嗣失守;
景帝实始封唐,子孙是承。
若近舍唐,远引凉,不见其可。
且魏不祖曹参,晋不祖司马卬,宋不祖楚元王齐、梁不祖萧何,陈、隋不祖胡公、杨震。
今谓昭王为祖,可乎?
汉以周郊后稷,议欲郊尧,杜林以为周兴自后,汉业特起,功不缘尧,卒不果郊。
武德初定,去昭王尤近,不托祖名,不可故也。
今而立之,非祖宗意。
按:《经世八编》卷五○,明刻本。
七庙议 唐 · 张齐贤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八
昔孙卿子云。
有天下者事七代。
有一国者事五代
则天子七庙。
古今达礼。
尚书称七代之庙。
可以观德。
法称王立七庙。
一坛二墠。
王制云。
天子七庙。
三昭三穆。
太祖之庙而七。
莫不尊始封之君。
谓之太祖
太祖之庙。
百代不迁。
祫祭之礼。
毁庙之主陈于太祖
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之庙。
太祖东向。
昭南向。
穆北向。
太祖者。
商之元王。
周之后稷是也。
太祖之外。
更无始祖。
但商自元王巳后。
十有四代。
至汤而有天下。
周自后稷巳后。
十有七代。
至武而有天下。
其间代数稍远。
迁庙亲庙。
皆出太祖之后。
故合食有序。
尊卑不差。
其后汉高受命。
无始封祖。
即以高皇帝太祖
太上皇之父立庙。
享祀不在昭穆合食之列。
为尊于太祖故也。
魏武创业。
文帝受命。
亦即以武帝太祖
高皇太皇处士君等并为属尊。
不在昭穆合食之列。
晋宣创业。
武帝受命。
亦即以宣帝太祖
其征西豫章颍川京兆府等亦为属尊。
不在昭穆合食之列。
历兹巳降。
至于有隋。
宗庙之制。
斯礼不易。
故宇文氏以文皇帝太祖
隋室以武元皇帝太祖
国家诞受天命。
累圣重光。
景皇帝封唐公
实为太祖
中间历数既近。
列在三昭三穆之内。
故皇家太庙。
唯有六室。
其宏农府君宣光二帝。
尊于太庙。
亲近则迁。
不在昭穆合食之数。
今皇极再造。
孝思匪宁。
二月二十九日敕。
七室巳下。
依旧号尊崇。
又奉三月一日敕。
既立七庙。
须尊崇始祖。
速令详定者
伏寻礼经。
始祖即是太祖
太祖之外。
更无始祖。
周朝太祖之外。
周文王为始祖。
不合礼经。
或有引白虎通义云。
后稷为始祖。
文王太祖
武王太宗
乃郑元注诗雍序云太祖文王以为说者。
其义不然。
何者。
彼以礼王者祖有功而宗有德。
周人祖文王宗武王
故谓文王太祖尔。
非祫祭偫主合食之太祖
今之议者。
或有欲立凉武昭王为始祖。
斯为不可。
何者。
昔在商周
卨始封。
汤武受命。
汤武之兴。
祚繇卨。
故以卨为太祖
即皇家之景皇帝是也。
凉武昭王勋业未广。
后主失国。
守土不传。
景皇始封。
实基明命。
今乃舍封唐之盛烈。
西凉之远构。
考之前古。
实乖典礼。
魏氏不以曹参太祖
晋氏不以殷王卬太祖
宋氏不以楚元王太祖
齐梁不以萧何太祖
陈隋不以胡公杨震太祖
则皇家安可以凉武昭王太祖乎。
汉之东京
太议郊祀。
多以周郊后稷
汉当郊尧。
制下公卿。
议者佥同。
亦然之。
唯杜林正议
独以为周室之兴。
祚繇后稷
汉室特起。
功不缘尧。
祖宗故事。
所宜因循。
竟从林议。
又传云。
欲知天上事。
问长人。
以其近之。
武德贞观之时
主圣臣贤。
其去凉武昭王
盖亦近于今矣。
当时不立者。
必不可立故也。
今既年代浸远。
方复立之。
是非三祖二宗之意也。
实恐景皇失职而震怒。
武昭虚位而不答。
非社稷之福也。
宗庙事重。
禘祫礼崇。
先王以之观德。
或者不知其说。
既灌而往。
孔子不欲观之。
今朝命惟新。
宜应慎重。
祭如神在。
理不可诬。
请敕加太庙为七室。
宣皇以备七代。
始祖不合别有尊崇之议。
谨议。
太子少傅李公墓志铭 盛唐 · 孙逖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十三
唐之宗盟。
有若武都公者。
讳皓(英华注云凉武昭王亦名皓天宝间方追赠)
字某
太原景皇之穆也。
淮安靖王之允也。
姓族本系
存乎帝籍。
王之子曰虢州刺史讳某(世系表云清河郡灵州都督孝节
虢州之子曰郑州(世系表云郑州刺史瑜)
生公
世载明德。
实维邦翰。
昔我高祖之造区夏也。
淮安王擐甲冑。
诛暴强。
以佐经纶之业。
洎我皇帝之垂衣裳也。
武都公秉衡石。
傅储贰
以宏邕熙之化。
允武允文。
同心同德。
本枝百世。
不亦宜哉。
公应大贤之期。
含正气之秀。
弱而孤藐。
克自激扬。
六射五书。
包礼乐之偫艺。
九流三变。
探古今之至赜。
生八年而当天授革命之事。
宗室惧祸。
至乃不全。
艰贞保身。
以免于难。
久视之后。
密网少宽。
公以太夫人在堂。
无底禄之养。
愿辱身以报德。
岂养高而循名。
解褐授荆州枝江县
维此之故也。
蔿贾尚幼。
嶭宣有能。
为州汉阳所器重。
尝谓所亲曰。
唐宗一日千里。
吾见其人。
国未可量也。
龙兴
复拜通事舍人
其后历尚书工部司勋员外屯田郎中太仆卫尉常三少卿汝汴二州刺史兵部黄门侍郎太原尹太常卿工部尚书东都留守兵部吏部尚书太子少傅
枝江至于少傅
凡十有九迁。
人臣宠秩。
备更之矣。
先是国朝旧制。
不以宗亲任权。
开元以来。
内举无避。
唯善所亲。
擢拜右职。
公为首也。
公体正心直。
色庄言厉。
明而可畏。
宽而能服。
故所莅之职。
必奸邪衰止。
礼义兴行。
国人宜之。
有由然也。
曩膺列宿。
迨亚象河。
当官而行。
既立名节。
及夫典汝濆之国。
夏卿之贰。
天下归最。
朝廷让能。
宠光大来。
公望首出矣。
黄门政之枢也。
执事举直。
以替其否。
太原邦之捍也。
公灭私宽赋。
克壮其猷。
六官之长
是为人枢。
三命益恭。
遂掌邦理。
综覈流品。
终始七年。
凡所作法。
皆成故事。
其赏能拔异。
寘彼周行者。
可胜记乎。
上难其人。
公是以久。
而深烦职事。
累请归閒。
留侯有疾。
傅太子
尼父不慭。
终萎哲人。
开元二十八年五月十日
薨于位。
春秋五十有八。
寿不配德。
皇慈震悼。
追赠益州大都督
亲亲尊贤焉。
礼也。
其年十二月七日
葬于河南县岭山之南原。
惟公以文学政事之才。
赡祗庸孝友之德。
扬亲有立身之显。
何止能养。
执丧有过人之戚。
匪惟率礼。
公兄曰升。
弟曰晕。
兄爱弟敬。
夫和妻柔。
闺门之间。
内外以正。
均养犹子。
不殊所生。
岂引而进之。
乃因心则至。
公为居守也。
晕寝疾私第。
沈痼弥年。
公损膳绝荤。
消形瘁色。
及病革之际。
冒禁而归。
终以为职守管籥。
不敢久留丧次。
长号抚
雨泣还台。
至性伤人。
酸感行路。
升之丧公也。
哀亦如之。
死丧孔怀。
其在是矣。
所谓曾闵生九宗之地。
为万石之门。
盖本乎国风而为世范者。
嗣子造等八人。
无改于道。
聿修厥德。
永为罔极。
靡所寘怀。
以逖尝参使臣之戒。
且为冢卿属。
久承话言。
猥托铭志。
文仲事君之教。
何日敢忘。
鲍叔我之恩。
曷其能报。
徒竭心于所事。
终有恨于斯文。
其辞曰。
高阳之族。
才子克生。
礼乐为宪。
亲贤是程。
六官尤重。
祈父天卿。
二柄皆执。
理均政平。
汲直多病。
留侯强起。
傅重明。
俄惊阅水。
泣尽遗爱。
感深知巳。
铭德下泉。
庶通神理。
汾阴二圣配飨铭大中祥符四年二月十七日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三、《山右石刻丛编》卷一二、《蒐古汇编》卷五一、乾隆《山西通志》卷一九四、乾隆《蒲州府志》卷一八
朕缅观旧史,历览前王,莫不事天明,事地察,以明察之志,格天地之休,在乎祗畏于神灵,严恭于祭祀,诚明昭感,坠典由是咸修;
祉福来同,蒸民以之交泰。
乃知萧芗之荐,方岳之巡,礼莫大于兹,文其何以阙。
矧复安贞之理,博厚之功,窍以山川,丽乎草木。
《书》云:「刚克,乾健是承」。
《易》曰:「无疆,资生攸在」。
岂止属事于北正,同礼于泰坛乎!
脽上者,汾水之曲,巨河之滨,故魏之国都,旧晋之疆土。
俗富庶,接秦雍之郊;
其民忠淳,被虞夏之教。
地形诡异,神道依凭,中断洪流,揭成高阜。
俯联修壤,崛起而崔嵬;
下望平皋,斗绝而盘郁。
故得传于简册,降厥祯祺。
汉武采方邱之仪,视泰畤之制,因兹吉土,祀乎坤元。
绛光烛坛,始彰厥应;
黄云覆鼎,复启其祥。
是以百谷蕃滋,本枝茂盛。
绵载祀而虽久,瞻兆域而尚存。
唐玄宗回舆于洛师,省方于冀野,视灵场之未泯,思多稼之能祈。
洁粢丰盛,亲飨者再至;
景风甘雨,大有者累年。
斯又精意感通,珍符丕显,既琬琰之斯刻,亦栋宇之云兴。
国家眷命俯临,丕基肇建,太祖启运立极英武圣文神德玄功大孝皇帝迫天意,顺人心,察璿玑,麾金钺,挹让以开国,征伐以济民。
天下书文,自斯而一;
域中黎献,由是而苏。
合于上玄,佑孚率土。
太宗至仁应道神功圣德文武大明广孝皇帝大统,恢至神,御萝图,调玉烛,武戡定而不杀,文经纬而化成。
三代典刑,从兹而复;
四方风俗,因此而同。
醇化滂流,丕功尽善。
顾惟眇质,嗣守鸿猷,虽曰继明,未能烛理,徒云涉道,罔获知方,常用战兢,靡思逸豫。
惟祖宗之积庆,暨穹壤之降祥,政得其宜,人无其怨,九德咸事,四表来宾。
中夏太宁,聊存于尉候;
殊方一贯,已息于橐鞬。
予且何功?
神实垂佑。
曩者从徯望,答秘文,东狩以观民,上封而纪号。
盛礼斯举,先志绍成。
陟配岱宗,孝思克展,归格艺祖,庆赐方周。
内顾之怀,弥深于若厉;
盛德之事,岂暇于荐兴?
蒲坂之民,河东之守,咸言坤载,茂育群生,寔有方坛,备存旧址。
囊封奏御,遐达于众情;
玄冕接神,期观于巨礼。
眷惟寡昧,何敢窃当,始诏公车,俾从拒绝。
岂期庶尹,复贡佥谋,以为答玄休,祈繁祉,后辟之职也,蒸黎之愿也。
止之则谦尊之德,在于一人;
行之则纷委之禧,集于兆姓。
念固辞而靡获,乃增惕而勉从。
由是发至诚,告有位,充于祀事,畏乎俭而勿畏乎丰。
奉于朕躬,戒乎繁而勿戒乎
盖以达精意,非以振休声。
上下克谐,人神交畅,役不愆素,工靡告劳,厥日惟良,厥仪斯备。
临遣上宰,柴告于阛邱;
祗率百官,祼献于清庙。
既而整羽卫,驾车舆。
不喧不哗,以涉乎夷路;
有严有翼,爰届乎名区。
用复揆灵辰,具嘉荐惟精惟一,以奉乎苾芬;
必躬必亲,如观乎髣髴。
并配二后,昭累盛之基;
咸秩五方,报嘉生之惠。
序图箓,遵介邱之规;
用牺牲,北郊之度。
八成而来格,三献而肃祗。
乃命三公,累石以封信祝;
乃驱五辂,执爵以谒严祠。
将远至虔,岂循常度?
诚恐行之,不及罔有,知而弗为。
既而考弥文,颁渥泽,朝群后,抚庶民。
存问耆年,观览旧俗。
加隆于先哲,增重于明神。
固不足慰来休之谣,亦庶几协时巡之典。
噫!
结绳以降,垂衣而上,商周之前,莫能缕述,汉唐之际,可得详言。
元鼎之隆,开元之盛,咸驻跸于鄈上,并奠玉于泽中。
今予冲人,踵兹盛则,何以追美于二代,交欢于三神。
惟当竭寅畏之心,增乾巩之志。
事明祗而如在,视黔首而如伤。
居安思危,无忘于斋慄;
守成如始,常冀于和平。
一以继庆灵,一以达眷佑。
至若刊乐石,镂信辞,亦明昭锡类之仁,传乎不朽;
持盈之训,保乎益恭。
铭曰:
博哉厚载,至矣柔祗。
穹旻比大,生植攸资。
乃育嘉谷,以食蒸黎。
盛德必报,明祠在斯。
瞻言脽土,允居汾曲。
赤伏应符,黄灵受箓。
咸著辉景,并昭祉福。
肇建灵坛,式陈嘉玉。
旧域虽在,盛礼莫陈。
洪惟先后,俾乂兆民。
实开丕绪,以暨冲人。
徽猷仰继,阙典咸伸。
初毕元封,方增惕厉。
河童之民,󲦤绅之士,徯望何劳,奏章叠至。
愿举巡方,期观明祠。
坚辞靡获,众望俯从。
乃奉宝箓,言驾时龙。
亲陟坛墠,并配祖宗。
式申昭荐,庶达夤恭。
既展至诚,爰颁巨庆。
祐降两仪,功归二圣。
祗答丕休,励精庶政。
刻镂贞珉,发挥骏命。
大中祥符四年二月十七日敕模刊石,御书□□,敕□□刻石。
谢上尊号表二道 其二 玉皇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五、《玉京集》卷四
臣名言:伏以高明垂视,用协于无私;
历数会昌,允钟于有德。
玄休俯洽,徽号爰增。
虽仰荷于庆灵,实内惭于寡昧。
窃念臣诞膺景贶,嗣守成基。
赖穹昊之眷怀,奉祖宗之谋训。
夙宵自励,小心常畏于三辰;
遐迩粗康,至洽未臻于万汇。
属以青阳叶吉,黄素垂文,式酬元命之符,虔采上封之议。
非敢扬于盛节,但期答于洪禧。
岂意斑白群黎,󲦤绅庶尹,封章并献,称谓载加。
顾溢美以为虞,匪当仁而可处。
屡形敦让,靡夺舆情。
又念仪天尊道之名,盖施于昭事;
宝应章感之旨,寔契于降祥。
难遂固辞,遽从祗受,俟克终于祀礼,方聿举于册书。
辄伸荐告之文,庶达寅恭之志。
永惟凉薄,弥不迨遑!
谨奉表启谢以闻。
臣名诚感诚惧、顿首顿首,谨言。
彭节斋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五、《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三九
开禧二年,王师北征不利,虏乘势嵌淮环汉,拥秦窥蜀。
明年春大将吴曦挟虏以叛。
士之仕于蜀者,或舍生以取义,或濡迹以就事,或逃难以避污,其事不必皆同,归洁其身,志于仁而已,然而所陷溺者亦往往有之。
惟某郡彭君挺然于虐焰之中,啖之以官弗从,强之以事弗从,絷之佛舍,卒弗从也。
既就戮,宣抚使安公丙宣谕使吴公猎、安抚使刘公甲上其事于朝,曰「守节不从,几及于祸」,曰「尝拒伪命,忠节可嘉」,曰「守节抗叛,誓死不渝」,前后若出一口,人以为荣。
君乃以榜其居曰「节斋」,庸侈其事,而自泸以书抵眉,属余为记。
余谢之曰:「何哉?
子所谓节者。
且忠孝臣子之分也,率吾性,素其位,慊于中而行之焉耳矣,而子独是之名乎」?
曰:「余非以是为谅也,余将识诸卧兴以自儆也」。
则又谓之曰:「圣人知人之要,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安焉者,终之于久而不渝,然后其人可识也。
曾子固颜鲁公之死,谓义有不得不死,虽中人可勉焉。
惟历忤大奸,颠跌撼顿,至于七八,而始终不以死生祸福为秋毫顾虑,非笃于道者不能如此。
盖以为不如是,或能勉诸暂而不能持诸久,是亦圣人察所安之意也。
且不宁惟是,在我太祖时,尝议武成之配享者,所升入二十有三人,所退黜二十有二人,其间如陶侃、李光弼且不得与。
尝迹其事,陶特缓于讨贼,李特稽于赴援耳,然而功名俱已蹈厉出伦辈,一有瑕颣,固不在所录。
节之难于始终也盖若此,矧欲学为陶、李者乎?
惟子勉之,其益求诸古人以内反诸心,毋矜焉而画也,毋挠然而辍也,毋不见知焉而措也。
人所当为,盖不止是,子懋敬之,以图厥终」。
则曰:「子之言爱我也,盍即是为记」。
乃书以授之。
十诘十难 唐 · 黎干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四十六
集贤校理润州别驾归崇敬议状。及礼仪使判官水部员外郎薛颀等称。
禘谓冬至祭天于圜丘。周人则以远祖帝喾配。
今欲以景皇帝为始祖。配昊天于圜丘
臣干诘曰。国语曰。
有虞氏夏后氏俱禘黄帝。商人禘
周人禘喾。俱不言祭昊天于圜丘
一也。诗商颂曰。
长发大禘也。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
二也。诗周颂曰。
雍禘太祖也。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
三也。礼记祭法曰。
有虞氏夏后氏俱禘黄帝。殷人周人俱禘喾。
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四也。
礼记大传曰。不王不禘。
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
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五也。
尔雅释文曰。禘大祭也。
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六也。
家语云。凡四代帝王之所郊。
皆以配天也。其所谓禘者。
五年大祭也。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
七也。卢植云。
禘祭名。禘者帝也。
事尊明禘。故曰禘。
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八也。
王肃云。禘谓于五年大祭之时。
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九也。
郭璞云。禘五年之大祭。
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十也。
臣干谓禘是五年宗庙之大祭。诗礼经传。
文义昭然。今略举十诘以明之。
臣惟见礼记祭法及礼记大传商长发等三处郑元注。或称祭昊天
或云祭灵威仰。臣精详典籍。
更无以禘为祭昊天于圜丘及郊祭天者。审如禘是祭之最大。
孔子说孝经为万代百王法。称周公大孝。
何不言禘祀帝喾圜丘以配天。而反言郊祀后稷以配天。
是以五经俱无其说。圣人所以不言。
轻议大典。亦何容易。
犹恐不悟。今更作十难。
其一难曰。周颂雍。
禘祭太祖也。郑元笺云。
禘大祭。太祖文王也。
云。长发大禘也。
又笺云。大禘祭天也。
商周。其文互说。
或云禘太祖。或云大禘。
俱是五年宗庙之大祭。详览典籍。
更无异同。惟郑元笺长发。
乃称是郊祭天。详元之意。
因此商禘。如大传云大祭。
如春秋大事于太庙。尔雅禘大祭。
虽云大祭。亦是宗庙之祭。
可得便称祭天乎。若如所说。
大禘即云郊祭天。称禘即是祭宗庙。
又祭法说虞夏商周黄帝与喾。大传不王不禘。
禘上俱无大字。何因复称祭天乎。
又长发文亦不歌喾与感生帝。故知长发之禘。
而非禘喾及郊祭天明矣。殷周五帝之大祭。
偫经众史及鸿儒硕学。自古立言著论。
序之详矣。俱无以禘为祭天。
周孔之法言。独取康成之小注。
便欲违经非圣。诬乱祀典。
谬哉。其二难曰。
大传称礼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
以其祖配之。诸侯及其太祖者。
此说王者则当禘。其谓祭法虞夏殷周禘黄帝及喾。
不王则不禘。所当禘其祖之所自出。
谓虞夏出黄帝。殷周出帝喾
以近祖配而祭之。自出之祖。
既无宗庙。即是自外至者。
故同之天地神祗。以祖配而祀之。
自出之说。非但于父。
在母亦然。左传子产云。
陈则我周之自出。此可得称出于太微五帝乎。
故曰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
以其祖配之谓也。及诸侯之禘。
则降于王者。不得祭自出之祖。
只及太祖而已。故曰诸侯及其太祖
此之谓也。郑元错乱。
分禘为三。注祭法。
云禘谓祭昊天于圜丘。一也。
注左传。称郊祭天。
以后配灵威仰。笺商颂。
又称郊祭天。二也。
周颂。云禘大祭。
大于四时之祭。而小于祫。
太祖文王。三也。
禘是一祭。析之为三。
颠倒错乱。皆率胸臆。
曾无典据。何可足凭。
其三难曰。虞夏殷周已前。
禘祖之所自出。其义昭然。
汉魏晋已还千馀岁。其礼遂阙。
郑元所说。其言不经。
先儒之。未曾行用。
愚以为错乱之义。废弃之注。
不足以正大典。其四难曰。
所称今三礼行于代者。皆是郑元之学。
请据郑学以明之。曰虽云据郑学。
今欲以景皇帝为始祖之庙以配天。复与郑义相乖。
何者。王制云。
天子七庙。云。
此周礼也。七庙者。
太祖及文武之祧与亲庙四也。殷则六庙。
契及汤与二昭二穆也。据郑学。
不以鲧及颛顼昌意为始祖。昭然可知也。
而欲引稷契为例。其义又异。
是爰稽邃古洎今。无以人臣为始祖者。
惟殷以契。周以
夫稷契者。皆天子元妃之子。
感神而生。昔帝喾次妃简狄
有娀氏之女。吞元鸟之卵。
因生契。契长而佐禹治水。
有大功。乃命契作司徒
姓既和。遂封于商。
故诗曰。天命元鸟。
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
此之谓也。后稷者。
其母有邰氏之女。曰姜嫄
帝喾妃。出野履巨迹。
歆然有孕。生
长而勤于稼穑。尧闻。
举为农师。天下得其利。
有大功。封于邰。
号曰后稷。唐虞夏之际。
皆有令德。故诗曰。
履帝武敏歆。居然生子。
即有邰家室。此之谓也。
有天下。稷契在其间。
量功比德。抑其次也。
受职。则播百谷。
敷五教。让功。
平水土。宅百揆。
故国语曰。圣人之制祀也。
功施于人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
契为司徒。而人辑睦。
勤百谷而死。皆居前代祀典。
子孙有天下。得不尊而祖之乎。
其五难曰。既遵郑说小德配寡。
遂以后只配一帝。尚不得全配五帝。
今以景皇帝特配昊天。于郑义可乎。
其六难曰。众难臣云。
上帝与五帝一也。所引春官祀天旅上帝。
祀天旅四望。旅训众。
则上帝是五帝。臣曰不然。
旅虽训众。出于尔雅。
及为祭名。春官训陈。
注有明文。若如所言。
旅上帝便成五帝。则季氏旅于泰山
可得便是四镇耶。其七难曰。
所云据郑学。则景皇帝亲尽庙主合祧。
却欲配祭天地。错乱祖宗。
夫始祖者。经纶草昧。
体大则天。所以正元气。
广大万物之宗。尊以长至阳气萌动之始日。
俱祀于南郊也。夫万物之始。
天也。人之始。
祖也。日之始。
至也。扫地而祭。
质也。器用陶匏。
性也。牲用犊。
诚也。兆于南郊。
就阳位也。至尊至质。
不敢同于先祖。礼也。
故白虎通曰。祭天岁一何。
天至尊至质。事之不敢亵黩。
故因岁之阳气始达而祭之。今国家一岁四祭之。
黩莫大焉。上帝五帝。
其祀遂阙。怠亦甚矣。
黩与怠皆礼之失。不可不知。
夫亲有限。祖有常。
圣人制礼。君子不以情变易。
国家重光。累圣历祀百数。
岂不知景皇帝始封于唐。当时通儒。
议功度德。尊神尧克配彼天。
宗太宗以配上帝。神有定主。
为日已久。今欲黜神尧配含枢纽。
太宗配上帝。则紫微五精。
上帝佐也。以子先父。
岂礼意乎。非止神祗错位。
亦以祖宗乖序。何以上称皇天祖宗之哉。
若夫神尧之功。太宗之德。
格于皇天上帝。臣以为郊祀宗祀。
无以加焉。其八难曰。
欲以景皇帝为始祖。既非造我区宇。
经纶草昧之主。故非夏始祖
殷始祖契。周始祖
汉始祖高帝魏始祖武皇帝
晋始祖宣帝。国家始祖神尧皇帝同功比德。
而忽升于宗祀圜丘之上。为昊天匹。
曾谓圜丘。不如林放乎。
其九难曰。昨所言魏文帝丕武帝操始祖
晋武帝炎宣帝懿始祖者。夫孟德仲达者。
皆人杰也。拥天下之强兵。
汉魏之微主。专制海内。
令行草偃。服衮冕。
陈轩悬。天子决事于私第。
公卿列拜于道左。名虽为臣。
势实凌君。后主因之而业
王由之而禅代。子孙尊而祖之。
不亦可乎。其十难曰。
所引商周魏晋。既不当矣。
景皇帝不为始祖明矣。我神尧拔出偫雄之中。
廓清隋室。拯生人于涂炭。
虞之勋不足多。成帝业于数年之间。
汉祖之功不足比。大禹始祖
汉以高帝始祖。则我唐以神尧始祖
则汉。于义何嫌。
今欲革皇天之祀。易太祖之庙。
事之大者。莫大于斯。
曾无按据。一何寡陋。
不愧于心。不畏于天乎。
以前奉诏。令诸司各据礼经定议者。
臣干忝窃朝列。官以谏为名。
以直见知。以学见达。
不敢不罄竭以裨万一。昨十四日具以议状呈宰相
宰相令朝臣与臣论难。所难臣者。
以臣所见独异。莫不腾辞飞辩。
竞欲碎臣理。钳臣口。
剖析毫釐。分别异同。
序坟典之凝滞。指子传之乖谬。
事皆归根。触物不碍。
但臣言有宗尔。岂辩者之流也。
归崇敬薛颀等援引郑学。欲芜祀典。
臣为明辩。迷而不复。
臣辄作十诘十难。援据坟籍。
昭然可知。庶郊禘事得其真。
严配不失其序。皇灵降祉。
天下蒙赖。臣亦何顾不蹈鼎镬。
谨敢闻达。伏增悚越。
朝散大夫使持节常州诸军事常州刺史赐紫金鱼袋独孤公行状 中唐 · 梁肃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二十二
仲尼述易道。
于坤曰。
君子敬以直内。
义以方外。
诗三百。
一言以蔽之。
曰思无邪。
公天生懿德。
方内直
茂才全。
发为诗文。
得大易之中。
诗人之正。
邈乎其不可及己。
七岁诵孝经。
秘书异其聪敏。
问曰。
汝志于何尚。
公曰。
立身行道。
扬名于后。
是所尚也。
后博究五经。
举其大略。
而不为章句学。
确然有可大之业。
知者益器之。
十五秘书捐馆。
公茹血在疚。
踰时而后杖。
由是乡党称孝。
二十馀以文章游梁宋閒。
通人颍川陈兼长乐贾至渤海高适
见公皆色授心服。
约子孙之契。
天宝十三载应诏京师
元宗以道莅天下。
故黄老教列于学官
公以洞晓元经。
对策高第。
解褐拜华阴
相国房琯方贰宪部
请公相见。
公因论三代之质文。
问六经之指归。
王政之根源。
宪部大骇曰。
非常之才也。
赵郡李华扶风苏源明并称公为词宗。
由是翰林风动。
名振天下。
及函洛寇扰。
公违难于江南
上元初授左金吾兵曹
都统江淮节度书记
非其好也。
未几。
徵拜右拾遗
因上疏陈便宜。
及方镇有冒于货贿。
举直错枉。
大者十馀事。
不行。
皆焚其藁。
时大盗之后。
百度草创。
太常典故。
尤所坏缺。
公为博士
祗考古道。
酌沿革之中。
凡有损益。
莫不悉当。
新平公主之子裴仿。
永清公主
公实相礼。
初以裴仆射遵庆主婚。
中诏长主后夫姜庆代焉。
公奏曰。
婚姻人道之大。
使异姓主之。
非礼也。
且无以示天下。
臣不敢奉诏。
上从之。
又议定谥法
公以为谥者
盖迹其事业邪正而褒贬之。
举一字可使贤不肖皆劝。
故其议吕諲卢弈郭知运等谥。
皆参用典礼。
约夫子之旨。
其事覈。
其文高。
学者传示以为式。
时有上议谓景皇帝未升尊位。
不宜为太祖
诏下百寮。
公按礼经。
以为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
而以其祖配之。
故三代皆以受命始封之君配昊天上帝。
唯汉氏崛起丰沛。
丰公太公皆无位无功德。
不可为祖宗。
故以高帝太祖
景帝肇启王业。
建封于唐。
高祖因之。
遂以有天下之号。
天所命也。
宜百代不迁。
因具故事条奏。
从之。
于是郊庙之礼遂定。
踰月。
拜公尚书礼部员外郎
吏部
每岁以书判试多士。
而朝列有以文学称者。
必参校辨论。
定其甲乙丙科。
至是公分其任。
求为郡守
以行其道。
濠州剌史。
公下车。
以淮士轻剽。
兵革之后。
率多不法。
长吏不能制。
遂先董之以威。
格之以政。
然后用恺悌宽厚。
渐渍其俗。
三年而阖境大化。
优诏褒美。
移拜舒州刺史
又以理行闻。
玺书就加朝散大夫检校司封郎中
赐金印紫绶。
其明年
吴楚大旱。
饿夫聚于萑蒲者十七八。
唯舒安阜近者悦。
远者来。
犬牙之境。
草窃不入。
上闻之。
诏曰。
断狱岁减。
流庸日归。
以人俗之丰给。
当淮湖之灾旱。
尔守之力也。
擢拜常州刺史本州都团练使
常州江左大郡。
兵食之所资。
财赋之所出。
公家之所给。
岁以万计。
公削其烦苛。
均其众寡。
物有制。
事有伦。
刑罚罕用。
颇类自息。
公又谓安人之道。
清而静之则定。
为而察之则扰。
故宽以居之。
仁以行之。
一变而百姓不知其理。
又一变。
知其理而不知理之所由。
比及三年。
不忍欺
路不举遗。
年谷屡熟。
灾害不作。
甲辰岁冬十月二十日
甘露降于庭树。
二十七夕乃止。
呜呼。
公庇斯人。
人方仰公。
彼天不惠。
降此大厉。
为郡之四载。
大历十二年四月壬寅晦
暴疾薨于位。
行路恸哭。
罢市者相吊踰月。
又吁嗟之声相闻。
自寮属相吏。
下逮乡老里尹。
皆率以备斋祭。
及葬之日。
缌衰送葬者数千人。
唯公体黄老之清净。
包大雅之明哲。
尊贤容众。
而交不谄渎。
本仁祖义。
而文以礼乐。
乃至温良能断。
应用不滞。
达识足以表微。
厚德足以载物。
善而不伐。
光而不耀。
内不机巧。
外无缁磷。
隤然中立。
豁若虚受。
其长人也。
先教爱而后法禁。
不迁怒以临下。
故威而不猛。
不私己以欺人。
故易而无备。
其茂学博文。
不读非圣之书。
非法之言。
不出诸口。
非设教垂训之事。
不行于文字。
而达言发辞。
若山岳之峻极。
江海之波澜。
故天下谓之文伯
有集二十卷行于代。
若艺文之士。
遭公发扬盛名。
比肩于朝廷。
则有故中书舍人吴郡朱巨川
中书舍人渤海高参
尚书左丞天水璟。
职方员外郎知制诰博陵崔元翰
考功员外郎颍川陈京
礼部员外郎北海唐次
苏州刺史高阳齐抗
其章章者也。
其睦亲与善。
自内姻及朋友所知之家。
振穷分灾。
恤孤哀丧。
颁禄归赗。
必加于常人一等。
故启手足之日。
室无馀财。
惟待赐然后乃敛。
议者于是谓公有文子之清。
子产之仁。
史鱼之直。
平仲之与人。
贾生之行义。
文翁之政事。
叔子之遗爱。
而不跻岩廊。
不享期颐。
阙致君论道之美。
以遗史册。
故凡百以为痛。
在昔孔文子以敏而好学为文。
公叔发以恤卫国凶饥为惠。
矧公功存于人。
言垂于代。
有文有质。
不忝前烈者与。
易名之礼。
请从令典。
谨状尚书考功
伏以褒德尚贤。
设教之崇轨。
谥易名
饰终之令典。
谨按故朝散大夫使持节常州诸军事常州刺史赐紫金鱼袋独孤某。
蕴黄裳之服。
协中庸之德。
正词复礼
施化为邦。
清风存乎省寺。
遗爱结于黎庶。
具美之道。
何以尚兹。
窀穸既安。
音徽日远。
请追公叔之谥。
式播臧孙之烈。
谨上。
成都书事百韵 宋 · 薛田
七言排律 押先韵
混茫丕变造西阡,物象熙熙被一川。
易觉锦城销白日,难歌蜀道上青天。
云敷牧野耕雨,拂旗亭市井烟。
院锁玉溪留好景,坊题金马促繁弦。
风流铺席堆红豆,潇洒门庭映碧鲜。
表状屡言同(《全蜀艺文志》作高)颖穗,敕书频奖并生莲。
旋科杞树炊香稻,剩种豌巢沃晚田。
仁宅不隳由政立,议闱无取任情迁。
民知礼逊蚕丛后,俗尚奢华邃古先。
绕郭波涛来浩浩,归期岐路去绵绵。
乍回黑水将成道,潜到青羊恐遇仙。
靓女各攻翻样绣,袪商兼制砑绫(原作呀纹,据《全蜀艺文志》改)笺。
垆边泛蚁张裙幄,江上鸣鼍簇彩船。
石笋崚嶒衙对峙,琴台恢阔寺相连。
群葩艳里珍禽语,百草香中瑞兽眠。
喜处必臻尤伫(《全蜀艺文志》作趣必臻尤怅)望,胜游争倦更迁延。
(《全蜀艺文志》作旱)荷叶底蹲鸱伏,棕树梢头乱蝶穿。
鹾发牢盆浑弃卤,铁资圜法免鉟铅。
丰饶物态宁殊越,美丽姝姬酷类燕。
西海号雄彰传纪,南康辞健积铭镌。
良工手技高容学,妙隐丹方秘不传。
倚剑灵关凌绝顶,梦刀孤垒削危巅。
金华巷陌遗三品,石镜伽蓝露一拳。
信落荆州随鼓枻,检颁芝阙听摇鞭。
若量内地寒暄异,且在遐陬水陆全。
渝舞旧云传乐府,巴谈谁曰系言诠。
九苞绾就佳人髻,三闹装成子弟鞯。
欲辨坤维寻地理,才临益部认郊癦。
文翁室暗封苔藓,葛亮祠荒享豆笾。
货出军储推赈济,转行交子颂轻便。
气蒸蒟蒻根须润,日罩楩楠树影圆。
药市风光虫蛰外,花潭遨乐鵙鸣前。
聚源待拟求凫氏,贮怨那能雪杜鹃。
丛植森荣还蓊蔚,夹流湍迅迥潺湲。
鲜明机杼知无算,细碎锥刀不啻千。
合伴鸦鬟齐窈窕,对陪霓袖竞(《全蜀艺文志》作倍)翩翾。
五门冷映岷峨雪,千里爰疏灌堋泉。
茂盛八纮宜得最,膏腴十道比俱(《全蜀艺文志》作犹)偏。
袁滋不到生无分,段相重来宿有缘。
款召相如兔苑,骤迁太白(《全蜀艺文志》作到)花砖。
葳蕤草木时为瑞,奇秀江山代产贤。
晓后细风红灼灼,夜中微雨碧芊芊。
锦亭焰烛明攲(《全蜀艺文志》作歌)障,绣阁香毬暖熨毡。
宝塔徘徊停隼旟,观街杂沓拥辎軿。
酴醾引架家家郁,踯躅攀条处处妍。
重爱鲁儒提德柄,威降曹将董戎旃。
欢谣少负賨人勇,长讲多经楚客禅。
似簇绮罗偏焕耀,如流车马倍喧阗。
支机显绰名堪录,题柱芬芳(《全蜀艺文志》作菲)事莫捐。
李特锋铓徒恃险,张仪规画自持颠。
鹰扬事业成悠久,乌合奸雄败转旋。
漫向鼎分澄霸道,却当龟化验(《全蜀艺文志》作认)都廛。
强贪楚灭悲倾辙,广洽尧询喜慕膻。
侧弁猖狂抛玉斝,归鞍酩酊坠金钿。
氛埃屏息云常覆,稼穑繁滋泽靡愆。
睿圣宵衣垂乃眷,贵臣驰驲每传宣。
石牛迈路加歆飨,江渎隆区助洁蠲。
避暑亭台珍簟设,纵閒池沼钓丝牵。
遮蛮带砺长能固,捍蜀金汤远益坚。
何武甲科曾继踵,严遵(《全蜀艺文志》作真)卜兆罕差肩。
雠书竞印(《全蜀艺文志》作储书竞用)诸家集,博识咸修百氏笺。
纸碓暮春临岸浒,水樽春注截河壖。
华严像阁凉堪爱,净众松溪僻可怜。
学射崔嵬横罨霭,放生宽广媚漪(《全蜀艺文志》作清)涟。
藓庭嫩笋青篸篸,风槛新荷绿扇扇。
守戍貔貅千万骑,采葑簪笏两三员。
清江泻势方流巽,大面盘形正压乾。
电扫谷风藏虎啸,雷瞋宫树洒(《全蜀艺文志》作暝宫树泻)龙涎。
合占逖应星舒彩,栾噀端聆火扑燃。
令范式驱民缺缺,咨谋畴倚道平平。
性寒甘蔗猱偷齧,体腻芭蕉蠹莫沿。
志读备兴重掩卷,史看唐幸嫩终篇。
雕盘姹女呈酥作,水巷痴童飏纸鸢。
初下鹿(《宋诗纪事》作城)头迷鄠杜,暂来犀浦误伊瀍。
变秦言语生皆会,恋(原作变,据《全蜀艺文志》改)土情怀死不悛。
结厦斧斤宗简易,入神丹雘励精专。
柳堤夜月珠帘捲,花市春风绣幕褰。
十县版图分户籍,一城牌肆系民编。
受辛滋味饶姜蒜,剧馔盘餐足鲔鳣。
月季冒霜秋肯挫,荔枝冲瘴夏宜然。
几番丛箐鸣虚籁,是个园林噪懒(《全蜀艺文志》作晚)蝉。
蠢动乘时先养育,菁英届候别陶甄。
地丁叶嫩和岚采,天蓼芽新入粉煎。
平代启闱闻继岌,监军凭轼见刘焉
蕙兰馥裛幽蹊畔,菱芡交铺曲岛边。
绘网晚晴誇蹴鞠,画绳寒食戏鞦韆。
氤氲紫雾濛都邑,缥缈彤霞聚偓佺
螭伏自然销剑戟,蝼翻几度起戈鋋。
宦游止叹音尘阙,乡饮何惊岁月遄。
灵寿桃枝奇共结,金砂银铄贵相联。
埋轮昔按均输命,叱驭今分太守权。
徒为行春飞皂盖,讵能许国报青钱。
政经旋考尤多僻,民瘼深求尚未痊。
虽愧裤襦非叔度,且期毫墨有冯涓
僶遵廉察思从训,克谨操修敢好畋。
南市醉过攒帜队,西楼欢坐列琼筵。
烦嚣谨畏伤淳厚,慧黠周防近巧谝。
重禄省心宜致寇,薄材庄貌若临渊。
扶危颇异巢居幕,劝善还同矢在弦。
叨莅一麾康远俗,等閒光景又三年宋程遇孙成都文类》卷二)
金紫光禄大夫司农卿邵州长史李公墓志铭 中唐 · 权德舆
四言诗 押词韵第三部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二
公讳鉊。字某。不书州里。尊宗室也。初景皇之支。启封于蔡。继别为宗。厥后多材。皇袭济北郡公孚。公之曾祖也。陇西郡津容。公之王父也。济北仕至国子司业。赠太仆卿陇西仕至慈卫汝邢青五州刺史。终永王傅。以至烈考憺。历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尚书仓部员外郎。累赠职方郎中虢州刺史。公即虢州府君之第若干子也。凭是积厚。丛生福祉。少以门子入官。联调两宫环列之佐。次补伊阙丞。是岁天宝十四载也。虢州捐馆。幽陵兵起。茹毒违难。南浮江淮。既除丧。宣州观察使郑炅之表为广德。时刘展阻命。东方愁扰。闾里制于萑蒲。守臣化为寓公。而公之县鄙。连亘山洞。盗有陈庄陈五奢者。是焉囊橐。攻剽相因。炅之跳在寻阳。牒书密至。署为上介。俾辑舆师。靖绥攘遏。人用宁舒。后历扬州太原纪纲掾。府之损益。皆所关决。执法殿中。佐戎北门。会罢使至京师。献状居最。拜奉天。有命成城。绩用居多。未踰年。迁侍御史。充宣武军节度行军司马。时师帅睢阳及谯进律开府韩厥之任。朝选为难。盖以弥缝左右。非公莫可最。凡三为尚书郎。四兼御史中丞。以银印青绶。历官常伯之重。府迁大梁。职尊统师。公皆以师武从之。蓄资力以崇威望。宣忠劳以宏班制。居则持重。战则有功。无细无大。繄公谋是赖。虽羊舌职之聪敏肃给。铎遏寇之恭敬信强。无以过也。贞元二年真拜右庶子三年复以本官兼御史中丞充入蕃使。寻兼御史大夫。行次回中。察其阴诈。奏疏累陈不可莅盟之状。时朝议已行。谋塞不用。既而戎人衷甲。急变上闻。乘车东辕。独以智免。以久次迁卫尉卿。秩至金紫。乃命大司农。为国之泉首。公修惟直是视。无所阿附。终用蔽伤。左迁邵州长史。以十三年十一月寝疾。终于所莅之官舍。春秋若干。惟公开敏毅直。信兼仁勇。有政事方略。长于理烦。远而不泥。文而无害。始以通邑行师。振其名声。交辟元僚。翻飞清朝。腰金鸣玉。法象河海。议者谓藩垣京毂。公宜居之。终以当官有守。宁绌不苟。不为利疚于回。郁堙下国。以至大病。斯可叹已。夫人范阳郡夫人卢氏。某官某之孙。新安丞某之女。华宗淑问。光辅闺门。无贻罹。无攸遂。内姻外戚。仰其徽风。先于公二年而殁。长子元亮。以武略至御史中丞。不幸早亡。次子元道。以吏才为大理司直监察御史。参陈许军事。次曰元规进士及第盩厔县。次曰元会。前右金吾卫兵曹参军。元。江陵府参军元举太原府参军。元衡元弼元辅等。皆干蛊知方。俨然在疚。考于象数。先远得吉。以十四年某月日。奉公夫人之丧。附窆于伊阙县万安南原先公之兆域。礼也。德舆王父。公族之出也。先人于公为中表昆弟。羁贯获见。殆四十年。元道等泣以墓石见托。虽文之鄙朴。而不敢辞也。铭曰。
抑抑司农,系于蔡兮。
三圭再践,直方大兮。
心广体胖,道将泰兮。
中立不回,官左退兮。
发书问鵩,祸所会兮。
撰日焞龟,纷祖载兮。
万安鲜原,风雨晦兮。
镂此贞珉,𡑞之内兮。
秋夜与子充论文退而赋诗一首因简子充并寄胡教授仲申 元末明初 · 宋濂
太虚之气随物形,天声地声由此生。
小或簸荡吼河海,大将触搏流风霆。
天轮胶戾神鬼战,地轴挺拔蛟龙争。
圈臼洼污各异奏,彯沙礜石咸齐鸣。
灵功阖辟司至理,于喁徐疾缘天成。
孰言坱圠妙不测,两间可配人为灵。
戴首载趺上下位,布藏列府山河萦。
肺为金官号钟磬,发声肇气从孩婴。
自兹人音极万变,出无入有诚难名。
喑哑吒叱泄忿懥,啸呼号噭摅幽情。
吻牙喉舌审清浊,徵羽宫商分重轻。
殊方虽假象胥译,至道不与人伪并。
尼丘降神继群圣,因声为教文诸经。
研穷阳阴序政事,吟咏情性臻和平。
节文严谨名分正,假象植义昭天明。
玄景无言圣人代,建中立极绥群萌。
奠安海岳使效职,洗摩日月开重冥。
籁鸣机动孚应速,风声所被来频仍。
宋齐鲁卫既雾滃,蔡陈秦楚尤云蒸。
棂哜真瘦造阃粤,抵排卑论归崇谹。
太和融盎尽沾丐,物无疵疠玄休凝。
杏坛迹芜铎声远,人凿私智先先登。
钩钳捭阖势倾轧,坚白同异时頠炜。
黄老玄虚涉溟涬,刑名惨覈纷峥嵘。
九家狂流不可遏,绝港强欲齐东瀛。
固云偏盭或害教,尚骋所学为骁腾。
狂秦以降逮刘氏,不翅枯响随风行。
黄茅白苇堕一色,编贝联珠夸九能。
班扬枚马亦豪隽,竟溺下俗高难升。
六代骈枝与俪叶,气澌辞顈犹骄矜。
更唐历宋非不盛,律之六艺终难胜。
要知声华有衰歇,以致学步多竛竮。
人文本为载道具,次则纪事垂千龄。
虽其功用霄壤隔,不应涧水非渊冰。
玺书播告出丹凤,兵檄驰布飞红星
金匮石室董狐,戎功骏烈燕然铭。
入室登歌侑庙乐,徇师能誓宣牲盟。
章疏补天非炼石,谈辨保国逾长城。
沾润自足配云雨,和协更可同箫笙。
当其操觚欲鼓勇,收视返听探玄精。
游鱼中钩曳深沚,巨兽投阱离丛坰。
斯须朝崖变夕谷,惚恍西海为东陵。
精神所至万物慑,橐籥亭毒纵复横。
真醇鲁邦见郜鼎,冲雅高辛陈五韺。
浑圆牍应振逸响,缛丽慎雀梳文翎。
严森五刑布秋肃,华涧百卉含春荣。
劲如韩彭将貔虎,仰揭斗柄麾欃枪。
艳如长杨较羽猎,蒙盾负羽驱鸾旌。
高排霄汉跨箕尾,呼噏沆瀣游太清。
未几直坠九渊底,察之无迹闻无声。
幽入阴宫作鬼语,秘怪诙佹难为听。
割然大明赤于火,景曜所鑅流为琼。
似兹妙斡造化轴,可以小技相讥评。
金石虽坚有销泐,文光亘古常晶荧。
但忧拙工不知变,欲就郊衢施鼎曈。
揖让周还固有节,其如绵鳷非法程。
予从卯角业文史,意逞骁悍摧强勍。
上师姬孔为察父,下视迁固犹诸兄。
婴弓射侯在正鹄,路马在御悬游缨。
温温腻纹蟠结绿,烨烨寒电生青萍。
有时摛辞述帝霸,捷如屋上人建瓴。
注空直泻绝留碍,不似潢潦为泓渟。
应知敦本乃末艳,且吒彪外由中弸。
年来惩艾剧芒刺,流汗浃背颜交赪。
如何窜身伏槁壤,乃能抗志凌霄峥。
掞宫清庙须巨木,梁葩楚艳徒微馨。
譬之出声有巨细,大块噫气真铿涘。
蛙鸣蝉噪杂鼓吹,入耳唯觉成耽嘤。
天人之间或有愧,何异冠服蒙狸狌。
遥江上月素珠吐,嘉树弄景痴龙擎。
维时万籁一时寂,耿耿银河涵玉绳。
华川先生起我懒,搴衣踏月行空庭。
扬今榷古益慷慨,抽关启钥成撄宁。
先生文章正用世,殷盘周诰方争衡。
知深固慊管鲍浅,交固未数金石贞。
念斯辗转不成寐,吟声在吻号苍蝇。
酸寒固或类贞曜,跅弛未必卑韩翃
故人守官在姑蔑,学林老虎文渊鲸。
三年不见志纡郁,梦魂时逐晨风征。
何时共宿若今夕,重把肝胆殷勤倾。
宣祖配侑奏乾兴元年十一月 北宋 · 谢绛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一、《宋会要辑稿》礼二五之七九(第二册第九九四页)、《太常因革礼》卷八、《国朝诸臣奏议》卷八六、《宋史》卷一○○《礼志》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续通典》卷四五
伏睹本院与崇文院检讨官详定,以宣祖配感生帝。
窃寻宣祖非受命开统,因循配祀,义或未安。
臣以谓三代两汉之际,经礼虽著而事远难法,请以唐典明之。
高祖武德初定令,每岁圜丘、方丘、雩祀,并以景帝配;
祈谷、大享,并以元帝配。
太宗初,奉高祖配圜丘、明堂、北郊之祀,元帝专配感生帝。
高宗永徽二年,祀高祖圜丘太宗于明堂,兼感生帝作主。
又以景帝、元称祖,万代不迁,乃停配祀,以符古义。
臣以为景帝厥初受封,为唐始祖,推于事实,盖与宣祖不侔。
恭惟宣祖于唐,是为元帝之比。
唐有天下裁越三世,而景、元二祖已停配祀之典。
且有宋受命创业,既自太祖垂宪缵绪,于兹四圣,而宣祖配侑,因而未停,恐非往典之意。
请依永徽故事,停宣祖配享。
仍用唐太宗故事,宗祀真宗于明堂,兼感生帝作主。
若据郑康成说,则曰五帝迭王,王者因所感别祭,遵之于南郊,以祖配之,今若不用武德永徽故事,则请以太祖兼配,正符郑说
论者以为宣祖配坐,亦周配祖之义,窃又惑焉。
详郑之意,非受命始封之祖,不应配,故引周后稷配灵威仰之义为證。
太祖始造基业,亲受符命,配侑感生帝,据理甚明。
如恐太祖既配祈谷,与感生帝祠日相妨,则当以太宗配祈谷,太祖配雩祀,亦不失尊严之者。
臣以为宣庙非为不迁,而迭用配帝,于古为疑。
礼:「祖有功,宗有德」。
但非受命之祖,亲尽必毁,况配享乎!
泗州刺史李君神道碑 唐 · 李轸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七十一
夫崇孝悌者。必竭力以事亲。
厚忠贞者。亦尽心以奉上。
故圣人广而教之。以劝遐裔。
至若马迁续太史之纪。安国传夫子之书。
潘氏家风。谢公别传。
内足以贻厥后昆。外足以锡祉尔类。
小子不敏。仰希前哲。
窃述类本。用表流光。
君讳孟犨。字公悦
其先乃太上元元之系。五代景皇帝
始封于唐。高祖讳亮
至德初追册郑王谥曰孝
曾祖讳神通武德初以佐命元勋封淮安郡王
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谥曰靖
烈祖讳孝义武德初封安永郡王
贞观中改封胶西郡公银青光禄大夫司农卿上柱国冀贝等州刺史
烈考讳璥易州司马朝散大夫上柱国
袭胶西郡公至德初追赠平阳太守
皆斧藻至德。琢磨令范。
仁经义纬。敦教易俗。
理化勋庸。备详史牒。
君纯懿灵粹。得之自天。
先府君贬南州也。以正直忤物。
为邪丑正。辛已告终于官舍。
君未弱冠。号天踊地
浆勺不入。礼过成人。
寮吏赗赠。一无所受。
扶护艰险。泣血万里。
提携幼稚。尽室获全。
以某月日迁茔配庙。礼物无阙。
由是以纯孝闻。服阕。
调补梁州参军。转右卫录事参军王府户曹
以清干称。恩诏特加朝散大夫
出宰合阳猗氏三原。德风洽闻。
香声远茂。君之临猗氏也。
莱田数十里。上蔽荆榛。
下辟舄卤。逋逃夜聚。
豺狼晓嗥。公曰。
谷不足者。地有遗利。
食不足者。人有遗功。
长其荆棘。孰若树其禾稼。
聚其豺狼。孰若利其贫窭。
乃寻斧于拱木。疏凿于涑川。
化草莽为陂塘。变硗确为坟壤。
人民胥悦。工亦子来。
史起决漳。郑国开白。
亦何加也。人其德。
邑茂其功。建颂立碑。
迄今斯在。后中司抚循廉桉。
嘉公丕绩。荐为邓州司马兼陆门堰田使
君乃溪白水之口。壅樊阳之陂。
筑埇云屯。謺石山积。
树楗立则。截流施扃。
制蓄泄之门。为水府之权。
分血脉之经纬。为农夫之司命
条流百道。浸润七邑。
疆畦绮错。稼穑龙鳞。
田畴之歌。何独子产
宗司举以郎署。擢授礼部员外
属东封扈跸。转虞部员外郎
出牧泗州清明肃。
行第一。而地接吴楚。
气候卑湿。因之痁疠。
辞以疾归。开元十九年十一月十九日
终于大梁旅馆。享年五十有五。
权厝大行山。至德初累赠宋郑二州刺史
季子翼。自衡鄂转运使汉南租庸从事
爰适上国。分途启扈。
奔就吉辰。以大历元年十一月十四日
迁窆于京兆万年县之毕原。先夫人崔氏称祔焉。
礼也。今夫人清河人也。
父讳惟明。累迁海沂等州司马
兄镜邈。隐居大行。
累辟不起。弟国辅。
秀才擢第。制举登科。
补阙起居礼部员外郎。夫人冲和备体。
柔顺居中。出茂先之箴。
闺门遵大家之诫。自府君捐世。
庶务亲临。存孤抚稚。
有妨禅寂。是以通大乘。
顿悟门。挹沆瀣。
饵花香。而又现举止之异者有二。
凡于宴坐。口吐舍利香。
骨顶生如佛螺髻。惊闻中外。
得未曾有。翼等以额珠外见。
意宝内明。释氏前言。
今为见世。遂感涕奉戴。
归于故园。起塔瞻奉。
莫之测也。及天宝末
随子权赴陕州司马。属狂贼犯阙。
中原鼎沸。权负板舆。
自宏农蓝田。值潼关失守。
朝野震惊。扶老携幼。
潜避山谷。重壑固阴。
深林酷冷。因之违豫。
至于弥留。以其年九月二十九日
薨于终南山居。享年七十有三。
有子六人。长曰权。
金州刺史。次曰衡。
洺州清漳。次曰枢。
检校虞部员外侍御史。次曰轸。
歙州别驾。次曰房。
渭南。季曰翼。
陕府长史侍御史陕府防禦观察陕虢等使。惟轸与翼。
永号孤苦。斯拱。
铭碣未彰。感奉遗范。
惧深失坠。敬尊典故。
不惭以文。其词曰。
于赫大祖。蝉联我王。
梦兰异感。剪叶殊祥。
择贤建德。立社封疆。
肇分枝族。贻厥其昌。
安忠党。英灵倜傥。
率众关西。济师江上。
胶西酷似。文武不坠。
运属休明。化流抚字。
烈考谪官。遭罹艰时。
酷吏深文。天下共悲。
君之岐嶷。生知敏识。
磨砻节行。韬晦仁德
钟罚蛮貊。膺填气塞。
天之辅护。日茂嘉声。
参卿发迹。语掾驰名。
邑佐都。事明理贞。
为郎起草。后范规程。
出守泗滨。明德惟馨。
继疏蹑陆。修身知止。
福亮未极。壑舟旋徙。
猗那夫人。性合天真。
心游志道。迹弃喧尘。
嘉偶君子。敬待如宾。
衣冠之族。礼乐之门。
词林翰苑。金友玉昆。
垂芳后叶。流庆无垠。
令闻不朽。贞石斯存。
便民五事奏劄(知宁国府1239年 南宋 · 杜范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四四、《清献集》卷八 创作地点:安徽省宣城市宁国市
臣谫劣愚陋,曩误睿知,拔自冗曹,置之华近,将以收其一得之愚。
而臣顾方命薄,宠过灾生,抗疏丐归,投闲里舍,弗敢复觊荣禄。
乃蒙皇帝陛下念为簪履旧物,未忍弃捐,强畀郡寄
臣虽不肖,蒙被君父轸录之恩,亦思自效,愿为圣朝牧养小民,保障一方,庶几图报万分之一,是以不敢终辞。
宛陵为郡,内拱行都,外联江面,山土硗瘠,物产罕出,民俗朴愿,讼狱简稀,素为江左佳郡。
自近以来,水潦荐臻,圩田无收,税籍散亡,苗赋失陷,版曹总漕之积逋无可输解,奸胥悍卒之肆害莫或谁何。
臣初领郡符,但见上司之差人,淮民之流徙,充塞旁午。
问其帑藏,则帑藏空竭,无一月之聚粮;
阅其市井,则市井萧条,无一钱之贸易。
告籴无所,人多菜色,旱暵弥时,种不入土。
臣职思其忧,朝图夕虑,极力抚摩。
幸蒙公朝不拘以文法,许裁拨上供米斛,以充军食;
继请于监司,发常平仓米按户济粜。
既而雨泽应祷,富人启廪,数月以来,始稍成城市气象。
然而众弊因仍,未易毛举。
臣与此郡寓贵及诸寮属士民商确其精切可行,无损于国而有便于民者,条列以献。
一曰楮多铜乏之为患,而上供当用全楮。
二曰流民充斥之可虞,而不可偏聚一郡。
三曰两邑版籍之不明,而经界所当脩复。
此三者皆目前之急,不可不亟为之图者也。
四曰城下置务之非便,而徙于城子。
五曰两县置寨之无益,而欲改置西尉
此二者则永久之利,不可不以次而行者也。
若夫脩筑城郭,训练郡兵,申严保伍,倡率义役,此则臣所当自任其责,已一面分委僚属次第举行,不敢缕渎宸听。
仰惟陛下加惠元元,究心民瘼,视远如近,而况此郡越在甸服者乎。
然臣所陈五事,实非苟焉以塞诏旨,惟陛下垂意采择,千里幸甚。
一、所谓铜乏楮多之为患,而上供当用全楮者,以铜楮并行,其来已久。
朝之给赐,州县之上供,民间之入纳,并用半钱半楮,是固不易之法也。
然自近岁楮券日轻,铜钱日少,上下交以为病,而惟此郡为甚。
盖江浙诸州多是水道可通,商旅凑集,尚有铜钱相为交易;
宁国所管六县皆斗绝山谷间,全无物产可与他郡贸迁,富商大贾,足迹罕至,铜钱一出,不可复返。
故至于今,见钱绝稀,应官府与民间所用,仅有一色楮券而已。
切计本郡上供,三分为数,总三十五万缗。
嘉定十七年,前守臣诸县请用全楮,奏之于朝,特蒙报可。
朝旨一颁,邦人鼓舞,行之二十有三年矣。
去岁司国计者不知颠末,忽再降钱会中半之命,于是守臣争之不能得,仅许用三分见钱、七分会子。
其所从得,大致狼狈,每遇输纳折帛之时,持券求钱,茫无所售。
贵家豪族有少藏镪,则低价以买之,彼但欲得钱以应官,不复计价值之何若。
楮币折阅,日甚一日,职此之由。
初夏领郡时,楮券犹每道兑得二百六十一,从折帛开场,几减三之一。
近因诸官民户有请于三分见钱内,愿以楮券三道折作铜钱一缗,臣以其说颇可施行,遂为申请。
已蒙庙堂劄付本郡从申,迄未见户部明文行下,岂犹冀本郡之解发见镪耶?
臣之愚计,以为三券而折一缗,特宽一时之急尔,然细吝鄙狭,殊非损上益下之道。
况楮之为用,上以为重,则下莫敢轻;
上苟轻之,则何怪乎下之不以为重哉!
今此郡之人,不过以楮券之价低,铜钱之难得,故以三折一,不以为难。
万一异时楮价如旧,而贪官污吏仍责其以三折一,岂不为此郡无穷之害耶?
臣愚欲望圣慈特降敕旨,令此郡照嘉定十七年所行用全会输纳上供折帛,行下户部总司,永为定式。
庶几千里疲氓,仰戴陛下如天之施无穷已。
所损者小,所利者大,一邦幸甚。
一、所谓流民充斥之可虞,而当散处诸郡者,夫边烽未彻,淮甸清野,淮民避兵,扶老携幼,渡江而南,无虑数十百万。
朝廷屡降指挥,俾州县守令任责区处,居以空闲官舍及寺观,而时给散其钱米,勿令失所。
彼其脱放万死之中,流离奔迸,朝不谋夕,实为可悯,稍有人心者,谁忍坐视其殍死而不之恤乎。
然流民固当处也,而非一郡所能自处也。
盖边江诸郡,东则为建康、为太平、为池,近里则为广德、为宁国、为徽、为饶;
西则为江、为兴国,近里则为豫、为吉、为瑞、为袁。
方今所至州郡,事力单弱,苟一郡先有赈济之恩、居处之安,则纷至沓来,不惟无地以容,且亦无粮以继,彼此相视,莫适为谋。
而况逃卒杂袭其间,持弓挟矢,带甲戈,内地之民,非所惯见,视同盗贼,闭门逃窜者有之,聚众捍禦者有之。
而凶悍之徒,因以启其不肖之心,剽掠财物,驱袭牛羊,焚烧庐舍,甚者至有将为攻劫城郭之谋。
广德建平与本郡之城外,皆因众聚罹害矣。
旋得制司遣兵弹压,及本郡亦尝随宜赈给,仅仅无事。
深虑流传浸广,居民皇惑,彼此相视,激成巨变,不知何以处之。
是使江北之人流徙失业,而遂嫁祸于江南也。
臣愚妄,谓合行下督制府,亟为区画,择其强壮可用者招刺为兵,老弱者分往诸郡,各从督制府给据。
江东西诸郡,每郡各拨若干人,俾散处诸县寺观或空闲官舍,或与富人力作。
能自营衣食者听其营生,不能者官与量给,俟来春虏骑既退,复归故里。
盖强壮者招以为兵,则可增今日江防之固,老弱者散处诸郡,则可免聚众生事之忧,计无便于此。
不然,置之勿恤,则以其等死之心,或者奸雄如李特之流起于其中,收而用之,其贻宵旰之忧甫深尔。
愿亟加之虑。
一、所谓两县版籍之不明,而经界所当脩复者,盖为州县莫先于明版籍,版籍明则赋役均,赋役均则刑法省,此实上下公私之所同利也。
本府所管南陵、泾川两邑,人物繁夥,财赋浩穰,最号壮县。
曩自遭洪水郁攸之变,百年版籍,一旦散失殆尽,为令者不能即时脩复,因循以至于今。
于是若催科、若差役,悉受成于奸胥之手,而公与私交病矣。
何者?
贵家豪户所管常赋,重赂乡胥,或指为坍江逃阁,或诡寄外县名籍。
虽田连阡陌,输税既少,役且不及。
村疃小民,仅有田园,不能赂吏,则额外横敛,重催日纳,又为上户承当重役。
每一遇役次,则讼牒纷然,吏执□□□高下其手,惟贿是视。
虽有严明之令,亦漫不能考。
非不能也,无所稽据而不可考也。
是以两邑之民,富者愈富,而陵驾府县,贫者愈贫,而旋致流离。
令之贪污者反缘此渔取席捲,自丰囊橐,上供苗税,平白欠折,监司州郡付之无可奈何。
傥非为之修复经界,则其害未可穷已。
前此令之稍有才力者,亦屡以请于州郡,但豪民擅利,为日已久,非其所乐,多为说以阻间之,寻复中止。
若非朝旨行下,安能迄于有成
臣愚欲乞圣旨劄下本府,或别差官,或止委两邑令佐,专任修复经界之责。
假以事权,优以岁月,俟其办集,则从本府保明申奏,重加旌赏。
不过期月之劳,而可为两邑无穷之利,亦何惮而不为耶?
一、所谓城下置务之非便,而徙于城子者,盖征商有额,以佐国用,固未易蠲以予民。
要须权其地里之远近、利害之多少,则或罢或存,始无后患。
本府宣城县旧置五场,曰林迁,曰符里,曰水阳,曰城子,曰城下,各置吏征取无艺。
守臣袁某建请于朝省,罢其四,止留城下一务。
夫存其一而罢其四固是也,但当时考之不详,议之不熟,而存城下一场,则未为尽善。
盖本府僻处山谷,无物产与诸处贸易,臣已尝言于前矣。
今城下一务,岁以三万缗为额,往往只取之小夫负贩、市井行铺蔬菜鱼肉锱铢之入而已。
乐岁民物气象宽纾,尚难趣办,一遇凶岁,则市井萧条,百物不至,趁额不及,郡迫之务,务迫之专拦,道路之拦截攘夺,无所不有,不几为阱于国中乎?
惟城子一处,舟车粗通,春夏水涨,则有竹木桴筏由此而出,大舶小艘,相衔不绝。
于以置场征税,非惟商贾乐输,而官额易趁,兼亦可以防遏他寇往来。
而乃罢城子而留城下,可谓舍大而图小矣。
臣愚以为莫若罢城下务,而复城子务,只置监官一员,而徙城下之额,责其办趁。
则利以兴而害以除,此邦之民幸甚。
一、所谓两县置寨无益,而改置西尉者,盖本府所管宜城宁国两县,地里辽阔,盗贼杀伤之风较诸邑殆几倍蓰,非一尉所能镇压。
故城下既立管界寨,而麻姑复有巡检宁国附近、旌德县界既有三溪寨,复有都巡一司,所以控扼险要,防捍盗贼。
使戎曹得人,尽足为二邑之助,然自近岁州郡部餫,类差右班部餫,欠折责其填补,故人以为惮,莫肯注授来赴。
久阙正官,多就本府指使及寄居借补,差其摄职;
间有夤缘辟置,亦不过失陷纲餫,不可参选之人。
此曹贪饕苟得,无所顾藉,冒领白词,公肆拿攫。
或遇差出体量公事、捡覆尸首,则惟贿是视,公然以有为无,以曲为直。
甚者纵容寨卒为贼人道地,而分受其馀。
乡民被害,殆不可胜言。
臣自领郡诉牒,言及此者甚多,虽严加呵禁,猝未易革。
是朝廷设官置吏,蓄养数十强悍之夫,为害于两邑之间,其弊何若?
臣愚以为不若省罢城下、三溪两寨,而改为西尉司
尉从本府选辟一次,后却听从吏部依格注拟,或照绍兴诸暨县东尉例,差武举出身人亦可。
其见管寨卒改为弓手,每司各以七十人为额。
既用士人,纵有不职,必不至如右班之甚,而所以防贼盗、禁杀伤者,亦岂遽不如戎曹哉!
且于吏部注授初不相妨,实二邑之幸。